戏剧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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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汤显祖《牡丹亭》之“双线”艺术特色
  摘 要:汤显祖的戏剧《牡丹亭》作为明代戏剧的瑰宝,其中蕴含很多值得探讨和借鉴的艺术特色。本文以“双线”表现的艺术视角,从虚实空间、文学体裁、人物形象三个方面,运用对照分析和文本细读的方法探讨《牡丹亭》中的“双线”艺术特色,领略汤显祖戏剧创作之美。

  关键词:《牡丹亭》;双线;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I2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24-0002-02

  汤显祖的“临川四梦”是明代戏剧创作的高峰,汤显祖自言:“一生四梦,得意处唯在牡丹。”在这部戏剧中作者“至情”的观念,对封建礼教的不满,对自由与爱情的追求,对现实与梦境之间的感受等都通过“双线”艺术手法得以体现。

  一、虚实空间的“双线”艺术:梦与现实

  汤显祖这位明代文坛“主情说”的代表,他的文学观则是在“因情称梦,因梦成戏”的戏剧主张上构建的。体现在《牡丹亭》中,汤显祖写梦与现实结构上紧凑交织,内容上却是绝对对立的。

  在剧中,梦境与现实并非以大版块缀连而写,而是梦境与现实的交替出现,如在第二出《言怀》中写的是柳梦梅唱梦:“忽然半月之前,做下一梦。梦到一园,梅花树下,立着个美人,不长不短,如送如迎。”此处梦境在现实的吟唱中出现,而从出次来看,第三出《训女》又完全是现实的描写。再有,第十出《惊梦》,作为全剧的明珠也是前半部写杜丽娘携春香游园之“实”,后半部分写杜丽娘与柳梦梅梦中幽会之“虚”。而无论是在《惊梦》前的《肃苑》,还是在其后的《慈戒》,都是对冷峻现实的刻画。

  那么为什么《牡丹亭》会产生这样紧密的虚实空间,频繁地进行梦与现实的切换呢?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曾用“梦是一种受抑制的愿望经过改装而达成”①这一观点简要说明了梦的成因,在我看来,这样的解释与汤显祖在《牡丹亭》中所创造的梦境是十分吻合的。这大概也是虚实空间两线交织的重要原因。

  杜丽娘的父亲南安太守杜宝自称是唐代大诗人杜甫之后,他一心希望女儿能成为淑女,招得好女婿,也为杜家“做门楣”。《训女》一出中的“三问”足可见这点:一是杜宝问春香“俺问你小姐终日绣房,有何生活?”;二是杜宝问夫人:“你才说‘长向花阴课女工’,却纵容女孩儿闲眠,是何家教?”三是杜宝问杜丽娘:“你白日睡眠,是何道理?假如刺绣余闲,有架上图书,可以寓目。他日到人家,知书知礼,父母光辉。”杜宝的三问,为我们揭示了杜丽娘与世隔绝又受着严苛家教的处境。

  然而,正如第九出《肃苑》里春香所说“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卓约省人事。终须等个助情花,处处相随步步觑”,青春期的杜丽娘是向往快乐和自由,渴望爱情的。天生美貌和园中自然之美唤起了杜丽娘心中沉睡已久的梦。只可惜一句“奈何天”,现实残酷地给她套上了重重的枷锁!于是,唯一能令杜丽娘获得满足的便是虚幻的梦境,她要逃到现实之外去追寻她的梦想!

  这虚与实之间的激烈碰撞,正是杜丽娘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对自由、爱情追逐的最强音,《牡丹亭》中虚、实两线相衬相应,可谓精妙。

  二、文学体裁的“双线”艺术:诗与戏剧

  汤显祖不仅仅是一位著名的戏曲作家,同时还是一位杰出的诗人,《牡丹亭》则把他以诗作剧的创作风格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中戏剧和诗有着两种存在形式,一是诗情入戏,二是在戏中说诗。

  (一)诗戏相融

  王骥德在《曲律》中云《牡丹亭》:“掇拾本色,参错丽语,境往神来,巧凑妙合,又视元人别一蹊径。”可见此剧语言,既继承了元杂剧本色语言的优良传统,又融有六朝、五代词作的华丽文采,如:

  【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荡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②(《惊梦》)

  【懒画眉】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元来春心无处不飞悬。哎,睡荼蘼抓住裙衩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③(《寻梦》)

  这些曲词融情入景,把杜丽娘这个深闺小姐的心理描摹得鲜活逼真,入木三分,情意二者水乳交融,具有浓郁的诗情画意。

  《牡丹亭》中这些融有诗歌抒情性和戏曲戏剧性的唱词,既显诗歌的情感丰厚细腻,又兼戏剧的节奏鲜明,色彩浓烈,把杜丽娘追求个性自由、热爱自然的心理表露无遗;也能让观众在戏曲虚拟的舞台中感受到主人公细腻丰富敏感多愁的内心,并为之喜、为之悲。

  (二)镶嵌关系的诗与戏剧

  此处的“诗”主要是指塾师陈最良解释的《诗经》。

  为了将独生女儿杜丽娘培养为符合封建礼教要求的才女淑女,嫁得乘龙快婿光宗耀祖,父母请来了“鸿门腐儒”陈最良。

  这位陈最良讲《周南·关雎》,将诗中对爱情、对人性的赞美,曲解成“后妃贤达”“女子之德”,希望得到一位“淑女”作为君子的贤内助;而其后又借孔子诗三百,一言以蔽之,用“无邪”二字告诫杜丽娘要中规中矩,谨守妇道。与之相反,杜丽娘读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则悄然废书而叹曰:“圣人之情,尽见于此矣。今古同怀,岂不然乎?”“关了的雎鸠,尚然有洲渚之兴,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肃苑》)

  《牡丹亭》里陈最良迂腐的《诗经》教育可谓是剧中一大着眼之处,却正因为这位迂腐儒生和杜丽娘对诗歌迥然不同的理解,碰撞出渴望自由和纲常礼教压迫的火花。可以说《牡丹亭》是戏剧借诗歌之“手”,绝妙地表达了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鞭挞的代表作。

  三、人物形象的“双线”艺术:情与衬托

  《牡丹亭》主要描写的是杜丽娘与柳梦梅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汤显祖在剧中着力塑造了痴情的杜丽娘和柳梦梅的形象,其情真真切切,感人至深。

  然而《牡丹亭》的巨大魅力,很大程度上还在于它塑造了其他众多栩栩如生、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他们作为副线与杜丽娘、柳梦梅爱情的一波三折这一主线共同作用于《牡丹亭》“情”主题的体现,对封建礼教的批判。明朝王思任《批点玉茗堂牡丹亭序》中就有精辟阐述:“杜丽娘之妖也,柳梦梅之痴也,老夫人之软也,杜安抚之古执也,陈最良之雾也,春香之贼牢也,无不从觔节窍髓,以探其七情生动之微也。④”

  戏中的塾师陈最良,自幼习儒,而至六十仍然只是“儒学生员”。讲《诗经》,他必先讲“后妃之德”与思“无邪”;连做双鞋子都要“依《孟子》上样儿,做个‘不知足而为屦’”(《闺塾》)。这个汤显祖的创作的“鸿门腐儒”形象寄托了他对传统儒教的否定和传统诗教的反讽。

  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学识较浅薄,受封建毒害较少的丫鬟春香。在《闺塾》一出中,汤显祖有意让她与塾师陈最良对垒,直接向腐朽的封建教育制度叫板。春香一语中的,直指封建教科书的要害:“《昔氏贤文》,把人禁杀”;在讲解《毛诗》中的《关雎》时,她逗引这个道貌岸然的私塾老师学鸠叫,十分滑稽;在老师抡起荆条要责罚她时,她又东躲西藏,最后“抢荆条投地”。这一投,充分表现出春香对陈最良的轻蔑,什么封建礼法、师道尊严,统统被她抛诸脑后。

  陈最良的迂腐守旧反衬出春香的活泼直率,而春香的机智、勇敢与大家闺秀的杜丽娘相比更具强烈的反抗性,可谓“明写春香,暗写丽娘”。纵观全戏,正是借春香的大胆爽朗衬托杜丽娘所受的封建束缚,以至于面对陈最良的陈腐教学,只是委婉地道出“依注解书,学生自会”,对于其不识文房四宝,也只“作笑”调侃道:“这是画眉笔、薛涛笺、鸳鸯泪砚……

  如果把“玉茗四梦”比作春夏秋冬四季,《牡丹亭》则是十分热烈的仲夏夜之梦。剧中主人公杜丽娘为情而死的经历说明,从现实到梦境,从死去到复生,始终贯穿着现实的要求,亦即通过自己的追求,去创造一个符合自己理想的现实世界⑤。整部戏剧的“双线”艺术手法为这部炽热之剧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使其无论在虚实空间上、诗戏文体上还是在人物刻画上都独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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